他的面上凝了寒霜。

“劉太醫，怎麽回事？”他沈聲問一旁宮裏特派過來的禦醫。

劉太醫此刻的面色也十分凝重，他四下環顧後，壓低了聲音對蘇烈說。

“將軍，令公子的右手經脈被振斷……”

“如今及時醫治雖未有性命之憂，然……”

“然何？”蘇烈的心又沈了沈。

“然……右手經脈不通，令公子今後的修煉之途，怕是……”劉太醫沒有再說下去，嘆了口氣。

那日，蘇烈親自將劉太醫送出府，在北苑佇立了整整一天，滴米未進。宋丞相親自帶著宋何登門致歉，宋何跪在蘇府門口，卻被蘇烈拒之門外。

次日，蘇烈沒有再去看蘇陵。一早便離京，去追昨日已先行啟程的部隊。

官員們就摸不著頭腦了。將軍怎麽還不反？多好的機會啊。

平民們就很淡定。將軍軍功卓越，卻一直對皇室忠心耿耿，一心為國。這麽好的將軍怎麽會反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

蘇烈離開這日，蘇陵躺在床上，自雞鳴初便雙眼空洞地盯著房門口，直到聽到院中管理花草的丫鬟交談，說將軍已經走了，他才轉了轉許久沒有動的眼睛，感受到滾燙的液體，刺得眼睛生疼。

他想，一定是他盯著一個地方太久了。

蘇陵因傷無緣接下來的比武。

但比武仍要繼續。

天才少年負傷到底給比武造成了不小的影響。原本下午的比武延至第三日上午。

也就是蘇烈真正離京後一日的上午。

這一場是宋野與郭蕪的比試。

他們打得不分上下，比武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都未結束，延續到了午後。

在不知第多少輪交手時，郭蕪一時不慎，中了宋野一掌。

那一掌極重，郭蕪控制不住地飛出擂臺後，速度竟是根本減不下來，直到撞上場邊一棵樹，重重摔在地上。

“蕪兒！”一道略顯淒厲的聲音響起，郭言飛奔過去，將郭蕪抱起來。

郭蕪是面朝下摔在地上，待郭言將她的面龐扳過來，入目的臉，原本是極清秀可人的，如今卻血肉模糊。她身上因為劇烈撞擊而產生的傷口也是觸目驚心。而她此時，正不斷往外吐著血，無疑是內臟也受傷了。

圍觀的人群嚇得齊齊退後一步。

“這宋家的人出手都太狠了吧。”

“可不是嗎？先前是蘇閥的小少爺，現在又是郭家的姑娘……”

“這哪裏是比武啊，這分明是帶著殺心啊！”

“噓。你們小聲點。想被丞相府滅口嗎？”

圍觀的人均倒吸一口涼氣，漸漸散去。

郭言垂著頭，發絲有些散亂，遮住了他的臉，叫人看不清他此刻狠厲的神情。他極小心地抱起郭蕪，轉身離開。

宋家，我郭言與你們，今後是不共戴天之仇，必不可能，就這麽算了。

你們且等著。

連著兩場比武都出了事，但這次是寒門子弟，就好處理多了。幾乎沒造成什麽影響。

只是，由於這場比賽耗時過長，太陽已然西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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